讓食物成為藥物
希波克拉底說過:"Let food be thy medicine",《黃帝內經·太素》寫道:“用之充饑則謂之食,以其療病則謂之藥”;西方諺語“An apple a day keeps the doctor away”,中國俗語“冬吃蘿卜夏吃姜,不用醫生開處方”。由此可見,古今中外無不重視食物的治療作用。《內經》的食療原則“谷肉果菜,食養盡之”,“毒藥攻邪,五谷為養,五果為助,五畜為益,五菜為充,氣味合而服之,以補益精氣”,對今天仍然具有現實的指導意義。
人類健康依靠四大衛士或四個處方:營養、運動、心理、醫藥。除外太陽可以給人類以維生素D、雨水可以給人類以水分外,人體所需營養素無不依賴食物供給,所以飲食之事雖至為尋常,卻須臾不可怠慢。You are what you eat,you are how you eat and you are when you eat,自古以來即是如此。人生而能食,也不得不食,但關于如何吃好的知識和能力,卻需要后天學習。張仲景在《金匱要略》中說:“所食之味,有與病相宜,有與身為害。若得宜則益體,害則成疾。”正因為飲食遵循著福禍相依的定律,“吃好”與“吃壞”就顯得十分重要,但是二者的界限十分模糊。食色、性也。吃的選擇若非教習,大概率是任著性子、隨著習慣,不知如何就吃壞了。傳統意義上的所謂吃壞,多半指飲食不當,或食不定時,或過饑過飽。在食物極大豐富的今天,吃壞多數是“吃多”和“吃好”的結果,大量高熱卡食物、高糖(碳水化合物)食物的攝入,導致了當今中國的慢病肆虐。
現代醫學發現,碳水化合物,而不是脂肪,是人體內甘油三酯的主要來源,大量碳水化合物的攝入,升高了血糖、胰島素,產生大量ATP,進而合成大量脂肪酸、甘油三酯,超過人體需求或代謝能力,導致脂肪病理性儲存,從而引起一系列慢性代謝性疾病,包括肥胖、冠心病、動脈粥樣硬化、脂肪肝、糖尿病、高血壓、高血脂、多囊卵巢綜合癥及惡性腫瘤等。生酮飲食的主要原理是模擬饑餓,基本要求是控制糖的攝入。低糖不僅僅防止脂肪酸的產生,而且迫使細胞由“燃燒葡萄糖”向“燃燒脂肪酸”切換,從而減少或耗竭病理性內臟儲存的脂肪,改善異常脂肪代謝,發揮代謝調節治療作用,治療所有胰島素抵抗相關性疾病。
我們將生酮飲食作為一種“療法”提出,既是基于華夏食療傳統文化精髓,也是基于現代營養代謝科學發現。生酮飲食不是說今人必須徹底放棄千百年來的飲食習慣,生酮理念根本上不是為了挑戰習俗,而是為調整和修正高糖飲食所造成的潛在風險和既成疾病。生酮飲食不是普遍有益的金科玉律,也不是正常人的日常飲食,但對于某些特定人群、在特定時期,生酮飲食無疑是比藥物更安全且有效的治療手段,這些療效已經得到大量研究的充分證明。吃出來的問題要回到吃的層面而不是藥物層面尋求解決,“把吃出來的疾病吃回去”,此種正本清源的方法或許才真正與古人的養生之道相同。
實際上,生酮飲食不是現代人的發明,我們的祖先可能一直處于“生酮”狀態,盡管不是主動選擇,而是被動接受。《禮記》所載的“食草木之食,鳥獸之肉,飲其血,茹其毛”,雖是描繪未開化的蠻荒時代,其飲食方式倒頗合于生酮,說明人類最初的飲食結構十分“低碳”。加之遠古時代獲取食物困難,饑餓十分尋常,故此也能推測,人類先祖的身體可能長期處于一種慢性生酮狀態。此外,生酮也不是人類的專利,我們那些依靠自己覓食的動物伙伴們,由于食物來源的不穩定或匱乏,實際上也長期處于一種慢性饑餓的生酮狀態。據此,泛而論之,低度饑餓、生酮狀態或許才是動物包括人類原本的生活常態。
華夏先輩們以碳水化合物為主食,已持續數千年。但這并不是出于特定的健康觀念,而是基于農耕的選擇,隨后才逐漸固定為文化習俗。農耕生活方式的出現、谷物的種植帶來了歷史性的飲食革命。然而,根據古病理學家的研究,農耕群體的營養狀況劣于游牧群體,這或許是由于食物結構的狹窄、動物性食物不足所致,農耕人群往往碳水化合物足夠,但面臨蛋白質、脂肪、維生素和礦物質的不足。所以,高碳水化合物的飲食方式的確古老,卻并不必然。在碳水化合物成為主食后,先人的營養狀況不一定好于他們的蠻荒祖輩。東方人的體質普遍弱于西方人是否也與碳水化合物有關?
古代食藥同源、食藥皆取材于自然,沒有現代意義上的藥物,吃入口中的東西本身兼具食與藥的特性。以“藥”、“治”的思維來對待食物,是一門古老而精深的學問。如果能探尋食物與藥物間變通的道理,學會將食物變成藥物,才真正可以說是進入了關于吃的智慧和學問,或亦可謂是關于飲食健康的文化與科學。生酮飲食絕對不是“好的飲食”的必然標準,也不是營養學家推薦的正常人長期飲食方式,但它一定是古代食療理念的一個現代范本,是我們勇于探索生命、勇于向過去及自身提問的一場健康革命。期待《生酮療法》披荊斬棘,為不堪重負的胖友砍掉贅肉,還他們以一身輕松;期待《生酮療法》閃亮登場,為處于慢病漫漫黑夜中的同胞送去陽光,還他們以身心健康。
文章來源:石漢平醫生